第(2/3)页 看来蒋应韩安排她来杭州私宅,不只是为了安顿,更因为这里相对安全——至少,比去苏州或扬州更隐蔽。 一夜无话。 第二天清晨,沈生澜换了身更朴素的衣裳,用布巾包了头,抱着宁儿进城。 正如老板娘所说,城门口盘查森严,每个进城的人都要被仔细盘问。 轮到沈生澜时,守城兵盯着她看了半天:“哪来的?进城做什么?” “余杭县来的,带孩子看病。”沈生澜早已想好说辞,“孩子生下来就体弱,县里大夫看不好,听说杭州有位神医,特来求医。” 她说着,轻轻揭开襁褓一角,露出宁儿苍白的小脸。小家伙配合地哼唧了几声,听着确实虚弱。 守城兵看了看孩子,又看了看沈生澜憔悴的脸,挥挥手:“进去吧。最近城里乱,没事少出门。” 沈生澜谢过,抱着宁儿快步进城。 杭州城果然繁华。街道宽阔,店铺林立,行人如织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 沈生澜按着蒋应韩信里说的地址,一路打听,终于在西湖边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找到了那座宅子。 宅子不大,白墙黑瓦,门楣上刻着“竹隐”二字,门环是铜制的,已经有些年头了。 周围很安静,只有几棵老槐树和几丛修竹,与一墙之隔的闹市仿佛两个世界。 沈生澜拿出铜钥匙,插入锁孔,轻轻一转——门开了。 门内是个小小的庭院,青石板铺地,墙角种着几株腊梅,此时不是花期,只有绿叶。 正屋三间,厢房两间,院子虽小,却收拾得井井有条。 她关上门,插上门闩,这才松了口气。 抱着宁儿走进正屋,屋里陈设简单但雅致,桌椅床柜俱全,被褥叠得整齐,桌上还摆着一套茶具。 最显眼的是窗边一张小摇篮,显然是特意准备的。 沈生澜把宁儿放进摇篮,小家伙睁着眼睛看她,不哭不闹。她走到后院,果然如蒋应韩所说,后门旁第三块砖是松动的。撬开砖,下面埋着一个油布包。 打开油布包,里面是几锭银子、几张银票,还有一份伪造的路引,姓名写的是“沈宁氏”,籍贯余杭,来杭州求医。 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“宅中米缸有米,柴房有柴,柜中有衣。安心住下,勿念。” 字迹潦草,是蒋应韩病中写的。 沈生澜握着纸条,眼眶发热。 这个人,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。 她收起东西,回到正屋,开始收拾。 米缸果然有米,柴房堆着干柴,柜子里有几套妇人孩子的衣裳,尺寸竟然都合适。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,甚至还有一小罐盐和一小瓶油。 这宅子,分明早就准备好了,一直在等人来住。 沈生澜生火做饭,煮了锅米粥。 宁儿还小,只能吃奶,她自己喝了碗粥,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。 饭后,她抱着宁儿在院子里走了一圈。 院子虽小,但很安静,墙外隐约能听见街市的人声,却像隔着一层纱,朦朦胧胧。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 这里,或许真的能成为她和孩子的家。 只是……安安呢?萧焕风他们呢?蒋应韩的伤怎么样了? 她想起蒋应韩说的联络方式:每月十五,西湖断桥,卖莲花灯的船娘。 今天初九,还有六天。 她必须等。 第(2/3)页